新冠肺炎与资本主义:一个致命的结合(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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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各地资本主义政府都在破坏公共医疗系统,并使危机加剧
Vincent Kolo 中国劳工论坛
新冠肺炎疫症(COVID-19)仍在全球间迅速蔓延,目前已有90,000宗确诊病例,死亡人数超过3,000人。如果中国官方公布数据可信的话,疫情在中国以外的蔓延速度要比在中国境内更快。南韩每天新增感染人数已经超过了中国。而美军最大的海外军事基地——南韩首尔郊外的汉弗莱斯(Humphreys)营——也由于爆发而被封锁。
日本政府已下令所有学校关闭,直至至少下个月,受影响学生超过1300万。意大利目前有逾1700病例,北部的11个城镇处于“中国式”隔离状态。
全球都出现关闭和取消潮,并成为了新的常态,关闭的项目包括伊斯兰教在沙特阿拉伯的两个圣地,以及原定于本周开幕的中国一年一度的人大会议。习近平一方面要确保世界上最富有的“议会”不会受病毒感染,但另一方面却正竭尽全力重启经济,并使工人重返“世界工厂”恢复生产。
另一个独裁国家伊朗正爆发最令人担忧的危机,官方证实了近千确诊病例。然这个数字被普遍认为是虚构的。德黑兰市议会卫生委员会主席说,该国感染病例可能有10,000至15,000人。戏剧性地,该国卫生部副部长在举行记者招待会后,也明显感到不适,而他的新冠病毒检测结果也呈阳性。
疫情仍被世界卫生组织列为疫症(epidemic),而非疫症大流行(pandemic)。世卫组织对这个紧急情况的沉默以及处理手法引起了很多争论。 新冠肺炎已达到美国疾病管制与预防中心(CDC)对于大流行定义的三个标准中的两个:它在人与人之间传播,并且可能导致死亡。第三个标准是疫症已经在全球间扩散。奇怪的是,也许反映了政治压力和避免引发“恐慌”,尽管事实上已有超过60个国家出现确诊个案,但世卫组织对疫症是否已成为大流行的问题上依然犹豫不决。
疫情重创股市
尽管有明显的证据表明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中国早已完全陷入停顿,但似乎市场过去一直自欺欺人地无视消息,不过华尔街和全球的股票市场最终仍然暴跌。实际上,过去一周已有约7万亿美元蒸发掉,相当于纽约证券交易所市值的一半。包括纽约在内的全球主要股票市场在一周之内下跌了10-12%,这是自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最差的表现,也是有史以来最快的“修正”。
这是历史性的恐慌,然而特朗普等目光短浅的资产阶级政客仍不肯相信市场和全球经济极有可能发生崩溃及衰退。
“有关2020年的全球经济将出现温和反弹的乐观估计已化为泡影。”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中国分部前负责人埃斯瓦尔·普拉萨德(Eswar Prasad)指出:“欧洲陷入停滞,日本的经济在2019年最后一个季度萎缩,甚至中国和印度也在失去动力。因此,今年已经是一个艰难的开端。现在,新冠病毒使世界经济沦落至求生模式。疫症正损害全球的旅游业、贸易和供应链。”
尤其是盼著持续的牛市令自己在11月连任的特朗普,他寄希望于习近平和中共独裁政权所采取的空前严厉措施(包括人类史上最大规模的隔离措施)能够制止疫情传播,然而疫情尚未得以制止。
两周前,特朗普在一次州长聚会上说:“两天前,我与习近平主席就房间里的人进行了长时间的会谈,而他感到非常有信心。他感到非常有信心。而且正如我提到的,他感到这样,在四月中或四月底前,气温回暖可以杀死这些病毒。这将是一件好事。但我们国家的状况非常好。”
正是这种盲目和一厢情愿的想法,导致中国当局在12月和1月犯下了一系列错误,使疫症在中国得以爆发。
最大的泡沫
华尔街对疫症可能造成的潜在破坏的延迟认识只是事件的一部分。即使没有新冠肺炎的爆发,人们长期以来也预计著目前的财务混乱状况。这是因为股市(尤其在美国)处于史上最大的金融泡沫。它甚至比2006年美国的房地产泡沫还要大。随着疫情的蔓延,加上中国经济活动的崩溃将波及全球,投机者现在担心末日将至。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对各国央行(特别是美联储)的关注将会非常多——确定它们是否可以向股市提供更多支持,像金融体系注入更多的信贷,来支撑股市泡沫。但是,基于过去十年各央行前所未有的宽松货币政策,人们感到严重担忧,因为他们可能已经黔驴技穷。
特朗普政府正在讨论新的减税措施,甚至降低其在中国的部分关税,以平息资本家的不安。特朗普已经重新对美联储施加进一步降息的压力,要求美国的利率要降到比日本和欧洲更低:“美国本应拥有最低的利率”。美联储主席鲍威尔(Jerome Powell)已表示准备进行干预,以平息股市。
许多经济学家对此成效表示质疑。在过去十年中,似乎无休止的“量化宽松”(QE)印钞的确成功地阻止了全面的衰退(以扩大当前股市泡沫为代价),但这次可能有所不同。疫情仍在蔓延,并导致了多地经济封锁。降息不会刺激人们在疫症中冒险购物,也不会重新连接切断的全球供应链。
重蹈覆辙
特朗普的顾问甚至将疫症指控为民主党捏造的“骗局”,以破坏他的连任机会。特朗普指责部分媒体“竭力挑起公众恐慌”。贸易部长威尔伯·罗斯(Wilbur Ross)预测中国的疫情“将有助于加速工作机会回流北美”,体现出美国政府的自大情绪。
这样,美国政府对危机的反应就是以某种不同方式重复中国专制统治者的所有错误。中共独裁政权无视事实,浪费宝贵的时间,误导社会,对公众说谎,并试图妖魔化任何试图发声的人。
与特朗普和其他资产阶级政客纷纷竭力拯救华尔街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同一堆政客对公共卫生紧急事件所作出的反应。他们削减公共支出并实行新自由主义休克疗法,破坏了世界各地的公立医院系统。由于费用高昂,将近3000万成年美国人没有医疗保险,而芝加哥大学于2018年进行的调查显示,有44%的生病或受伤的人没有去看医生。
减薪浪潮
随着冠状病毒爆发的蔓延,公司裁员、减薪和放无薪假的浪潮也随之蔓延。在中国,过去6周史无前例的封城使大部分工人领不到工资。在建筑、制造业和许多服务业中,占中国绝大多数工人的农民工(来自中国较贫困地区)在大多没有工作合同、社保、失业或医疗保障。这些工人首当其冲受中国的疫情影响。由于成本高昂或户籍限制,他们在许多情况下无法在医院得到治疗。
但是,许多美国工人也面临着隔离期间领不到工资的状况。根据美国进步中心(Center for American Progress)的数据,美国73%的兼职工人甚至没有有薪病假的权利。《卫报》在2月28日报导指,在2009年H1N1猪流感暴发期间,尽管生病了,但仍有约1/3的美国工人没有请假,这反过来又导致多达700万人感染。同一家报纸报导了一名迈阿密居民的案例,该人士从中国回国后于1月进行冠状病毒检查,而院方向他征收3270美元的检查费!
显然,若果新冠肺炎疫症在美国爆发(包括CDC在内的许多专家都认为这是时间而不是可能性的问题),美国工人阶级只有很脆弱的保护。特朗普的政策进一步削弱了这些防护措施,他在最新预算提案中削减了16%的CDC资金,并削减近10%的卫生及公共服务部的预算,他还在国家安全委员会中取消了监督疫症大流行应对措施的职位。特朗普还提议削减用于全球卫生计划的30亿美元,包括减少53%提供给的世卫组织的资金。
中国陷入困境
源于中国的疫症亦导致了历史性的经济和政治危机。过去6周的生产暴跌比中共政权所设想的要严重得多,而且似乎不太可能出现V型反弹。最近发布的官方和非官方数据证实,不仅在制造业,而且在服务和建筑业,衰退都非常严重。而服务业占中国GDP的一半以上。
现在看来,根据疫情状况,本季度甚至下一个季度的GDP都将无可避免地陷入衰退。澳新银行(ANZ)预计中国第一季度GDP将萎缩2%,而对冲基金PIMCO则预计将下降6%。这比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期间的衰退更为严重。季度衰退是自1960年代文化大革命以来的第一次。
在全中国,工人被禁止出行并受检疫限制,而许多人害怕受到感染而留在家中,因在这个国家有许多人因为患病而陷入贫困和负债。习近平已将重点从抗疫转到在全国范围(除疫情爆发中心湖北和武汉)呼吁各地恢复“全面生产和正常生活”。但是,这个呼吁成效不一,中共政权和中国不同层级的党国机器对其自身法而造成了更大的损害。
欧盟商会一名发言人说:“各地相互冲突的疫情防控措施,变相成了数以百计各自为政的封建领地,现在几乎不可能在中国国内运输货物与人员。”
虽然国家控制的媒体报导说,“超过90%”的国有企业已经恢复生产,但许多人认为实际数字要低得多,大多数公司仅实现部分恢复。根据澳新银行的数据,截至上周,中国经济正在以20%的动能运转,约有50%的工人重返岗位。
奥威尔式国家
北京的评论员吴强解释说:“这场危机对习近平的形象造成了致命打击。”他告诉《纽约时报》:“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公众会对他产生持续的怀疑,这种怀疑是不可挽回的。”
尽管在中国与新冠肺炎的战斗还远没有结束,但中共政权感已经受到对其统治的真正威胁,因此当局正在进一步强化其镇压机器和奥威尔式监控国家的能力。监控措施不仅无法向社会预告新冠病毒威胁,而且实际上压制这些警号。如今,以抗击新冠病毒的名义,监控进一步得以强化。包括新的智能手机应用程序、大数据和人工智能在内的技术已被用作社会和政治控制的工具,而外国“民主”政府也在密切关注并尝试学习当中至少部分的方法。
阿里巴巴子公司开发的一款自我评估的手机应用程式正在200个城市中使用。每个公民都必须进行自我检疫,用户需要输入任何可疑症状、最近的旅行史和其他信息,应用程式会显示红色、黄色或绿色的二维码。只有带有绿色二维码的人才能在户外开车或四处走动;警方可以要求每个人出示其二维码。
习近平政权用这种方式开始将其统治(有100万维吾尔族穆斯林被关在集中营的)新疆的一些“科技威权主义”特征推广到中国其他地方。这是社会主义者早就警告过的。
同样,世界各国政府很可能会试图利用新冠肺炎疫症来及加强警察权力和其他威权手段,以期平息群众的愤怒。法国、意大利和瑞士已开始实行新的针对抗议和游行的禁令和限制措施。
社会主义者在为什么而战
社会主义者和国际社会主义道路(ISA)主张大量投资公共医疗系统,并立即采取紧急措施,以使社会为应对大流行的威胁做好准备。这些必须在完全民主的控制和公众监督之下——我们不能相信(无论是“民主”国家还是独裁国家的)资产阶级政客。
在许多国家,基本医疗用品短缺,例如保护长袍、手套和适合的口罩。需要在民主控制下建立新的公有经济,以快速生产此各种救生设备。工会和工人政治组织领导的群众斗争需要扭转在市场主导下公共医疗支出的灾难性削减。工人运动和国际左翼必须应对这一挑战——新冠病毒告诉我们,在资本主义及其政治代表之下,世界并不安全。